傅子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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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巴恩斯的循环人生(上)

哈利的十五次人生AU
清水 / HE / OOC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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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她是在我进入冷冻舱的前一天晚上才匆匆赶到的,那时我正心不在焉的听着史蒂夫的劝说,巴基,这不是你的错。你不一定非要把自己冻起来。我们会解决洗脑词的,就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大剂量的镇痛剂让我整个人晕乎乎的,我生怕自己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只好在史蒂夫偶尔停下来担心的看着我的时刻,像一个坏掉的八音盒一样重复,不了,史蒂夫,这是我的选择,我不能继续被人控制。在洗脑词彻底从我的脑子里被清理出去之前我宁愿沉睡。

而她的到来使我突然打了一个寒战,鉴于她每一次见到我之后我们都没发生什么好事。我强打起精神来,听她毫无歉意的向史蒂夫“借一下你的男朋友,说个事儿,就几分钟”。史蒂夫不舍的走出房门,关上门时还不忘让我“再考虑”。
在确认了周围的安全状况之后,她轻笑了一声说:“我差一点没赶上你,詹姆斯”。

我想应和她一下,如果我还是第四次轮回时的样子,也许我还会再加上几句调侃自己的俏皮话。但是我现在累极了,只能安静的等她把话说完。

我刚得到的消息,世界快灭亡了。现在所有存活的俱乐部成员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我要你保证,只要你进入下一次轮回,只要你想起了前几次轮回的事,一定要把这条消息传回去。过去的人比我们有更多时间去弄清楚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有回到过去,我们才有可能拯救未来。

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再过十五个小时,我将第六次与史蒂夫分别。

2
电影里是怎么说来着?结局的临近总让人回想起故事开始的地方。
我躺在冷冻舱里,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又一次回溯了我的一生。

3
我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生于1917年3月10日的布鲁克林。

我父亲叫乔治·巴恩斯,母亲叫薇妮弗雷德·巴恩斯。我还有一个妹妹叫丽贝卡。

少年时代我在父母的精打细算下安然度过了经济大危机,高中毕业之后我找到了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和大多数过惯了安逸生活的美国人那样希望这个国家永远不要搅合进欧洲的战争之中。

1941年的灾难确实改变了许多人的观念,我在全家人的祝福下应征入伍,两年后开赴英格兰战场。

我受了伤,子弹狠狠没入体内的时候也和普通士兵一样痛苦的大叫。我被俘却又幸运的活了下来,并且在1945年返回家乡。战场上的经历给我之后的几十年人生都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我酗酒,药物依赖严重,终身未婚。在往后的人生中我会知道这种情况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1987年我终于过完了这一生,死前丽贝卡的儿子给我请来了神父,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想我终于获得了解脱。

但我并没有,我在一战结束前夕,再度出生于布鲁克林。

4
第二次轮回是我唯一一次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一次轮回。因为我早在珍珠港事件之前就死了。七岁的时候我把自己经历的一切告诉我的母亲,而她只是笑笑,顺便告诫我不要说胡话。当年我简单地把这一切归咎于她的无知。她没有系统的上过学,不能理解很正常。

那一年的圣诞夜我在家庭聚会上再次说了这件事,餐桌上有我上过大学的叔父,我想他一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他们却不以为意。那么,大预言家,我的堂姐安妮说,你来说说看我们这些人以后会经历什么?为了得到信任,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谁和谁结婚了,谁考上了高中,谁中了彩票,谁在儿子出生当天出车祸死了,谁在公司倒闭之后用一根领带自杀……

我一刻不停的说下去,为了获得信任,因此没注意到旁人愈发糟糕的脸色。父亲拍着桌子让我不要再胡说八道,母亲则把我带进卧室,你需要休息,亲爱的,她轻抚我的脸,看你把大家都气成什么样了。我告诉她自己好得很,除了将近八十岁了还被困在一个小孩的身体里被人嘲笑。那场家庭聚餐最终不欢而散,我明显能感觉到事情过后父母对我冷淡多了,而我对此手足无措。

七个月后我的“预言”得到了验证。安妮和一个品行不端的酒保迅速结了婚,为了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而她的妹妹则进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和姐姐即将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了;父亲多年不见的好友得到了一笔巨款,当然是买彩票中的奖;我们的邻居老贝克在儿子出生当天出车祸死了;经常来我们家的销售员在公司倒闭之后用一根领带自杀。家里陷入了恐慌之中,而结束恐慌的方法竟是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在医院里,一个叫萨拉·罗杰斯的护士负责照顾我和其他几个病人。萨拉对我总比对其他病人更有耐心,可能是因为我不怎么吵闹,也可能是因为我和她多病的儿子年龄相仿。她的关心将我寻死的念头打消了不少。但我没能活到成年,因为我偷听到主治医生即将给我实施电痉挛疗法。我不愿意被电击,那东西看起来太像刑具了。

我在听到消息的那个周末就从医院的楼顶跳了下来。多年后我会知道这种治疗方式是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兴起的,在二十一世纪仍有沿用。我也会知道这一次死亡并不能将我从被电击的情况下完全拯救出来。

哦,我知道你们还关心萨拉。那天早些时候她离开了医院,因为肺结核病。我不清楚她是请了病假还是直接辞掉了工作。我想我的死应该不会吓到她。

5
我本以为我的第二次轮回只是个意外,只要我再次死亡就可以永远安息了。然而第三次轮回悄然开始,我依然出生在布鲁克林,依然是乔治和薇妮弗雷德的长子。有了前两次轮回的经验,我变得更加沉稳,也开始学会利用前两次轮回的经验生存。

等我和克洛纳斯俱乐部的人取得联系的时候,我会知道他们都是这样,由不解、痛苦、迷茫甚至自残慢慢的好转。在经历了漫长的时光之后,他们会逐步接纳自己。

不过第三次轮回时克洛纳斯只是我在图书馆里找到的一个名词,据传说这个俱乐部的成员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旦他们死亡,就会立刻重新开启人生。我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同类。然而加入这个组织就像让普通人去寻找德古拉伯爵的城堡一样困难。或者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我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期待着有一天我的同类会找上门来。

我重新取得了父母的信任,对我来说是重新,对他们来说却是第一次,他们很高兴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儿子,我也乐于沉浸在这种虚假的成就里。

我暂时得到了比前两次轮回更多的自由。也许是因为我将近一百岁的心理年龄,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轮回中的军旅生活,我要比同岁的男孩们能打得多。一般我不愿意理睬那些年轻人的挑衅,也不愿意多管闲事。直到1930年的某一天我在地狱厨房附近闲逛,我看到了一个被人围殴的金发小个子,我鬼使神差般的走上前去打跑了那些人。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金发小子满不在乎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像那些伤口不在他身上似的。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对我说,谢谢你的帮助,不过我刚才也快要打赢他们了。
我笑了,是啊,我知道。我直视他的蓝眼睛,像成年人一样伸出手来,不如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巴基·巴恩斯,你呢?

他终于笑了,紧紧地回握住我的手说,我是史蒂夫·罗杰斯,很高兴认识你。

6
在往后的人生中,我仍有几次和史蒂夫初遇的机会,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我们很快成为了好朋友。也许是因为他是萨拉的儿子,也许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史蒂夫性格内向,比起体育更擅长安静的画画。我记得我第一次当他的模特,满心期待着自己的第一幅画像。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史蒂夫会把我画的高一点,壮一点吗?不,太壮实了有点傻,要英俊一点,像加里·格兰特那样。“忧郁的侧脸”,姑娘们都会喜欢的那种神情。他会在画像右下角的空白处签名吗,一串连在一起几乎看不清的字符,“献给我的挚友巴基”,画家们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当我从史蒂夫家里的沙发上醒来,我的小画家早就完成了他的大作,他将其命名为《沉睡中的巴基》,因为我在他动笔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就已经睡了过去。

如果让现在的我来评判,我不得不承认史蒂夫画的确实很好,他的画“就像照片一样”。不过当时的我并不满意,因为我在沙发上睡的毫无美感,一点也不加里·格兰特。我央他再画一幅,再画一幅,我发誓只愿意做他一个人的模特。好啊,巴基,他答应了我,然后画了一幅又一幅《长椅上沉睡的巴基》《衣服堆里沉睡的巴基》《地板上沉睡的巴基》,因为我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的端坐几个小时。

你不会累吗,史蒂夫?

在感慨完史蒂夫的定力之后,我仍然躺在刚刚睡着的地方懒洋洋的问他。

当然不会了巴基,绘画使我快乐,所以我画画的时候一点也不累。

7
在萨拉下葬后的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史蒂夫讲起了轮回者的故事。有了第二次轮回的经验,我并没有直接说出我的身份。而是安慰他,也许萨拉也是一个轮回者,她现在再一次开始了她的生活。这一次她可以选择更好的人生,她可以提前通知你的父亲避开那颗子弹,也可以在你生病的那天晚上提前请好假照顾你,她甚至不需要去当护士,这样她就会躲过这一次肺结核。在那个世界,你们会过上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生活。

史蒂夫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疲惫的微笑,巴克,你该少看一点杂书了。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骗过他。萨拉若是轮回者,她一定会认出那个精神病院的疯小子,而不是任由我接近她的儿子。轮回者总是比普通人多一些戒备,尤其是对同类,和自己同样危险的人,绝不会掉以轻心。

从那天起我和史蒂夫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我开始热衷于给我们和别的女孩安排四人约会。我幼稚的以为一个女朋友可以缓解史蒂夫的孤独。没错,幼稚。无论经过几次轮回,二十岁之前的我做事总是欠考虑,往后的我却总是因为各种事情无法再为自己考虑,战争、酒精、药品,还有九头蛇。

不过每一次和姑娘们的约会,史蒂夫总是兴致缺缺。这让我不得不提前将那些多丽丝、珍妮、凯瑟琳送回家,并且向她们道歉,再匆忙约好下一次的见面。

我曾经怀疑史蒂夫是不是一个独身主义者,直到有天我见到他和一个红衣女孩调情。那时候的史蒂夫已经不是那个一百磅不到的豆芽菜了,他高大、健壮,就像是好莱坞影星,人们都叫他美国队长。我发现自己才离开他不到三个月,都快要不认识他了。

幸好史蒂夫一开口我就知道,他还是那个布鲁克林的傻小子。

晚上我喝了过多的酒,就像是又回到第一次轮回的时候那样。不过这副身体还没能适应酒精的侵蚀,我很快醉倒在酒桌上。眼皮沉得很,大脑却不受控制的飞转。我看到了战争结束,史蒂夫和佩吉的一支舞,传统的美国式家庭,几个活泼知礼的孩子,还有一个几年见一次的巴恩斯叔叔。他的房间总是很乱,酒瓶和药瓶乱糟糟的堆在床边,苍老的声音低声呢喃,好像在庆幸自己终于获得了解脱。

史蒂夫送我回房休息,短短几十米的路我都走不稳。我忽然发现他已经可以轻易的把我揽到肩上,配合我的身高略微倾身,好让我在倚着他的时候不至于摔倒。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我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我想我实在是醉得厉害,但却还想再来一杯。

8
尽管在后世我一直作为咆哮突击队队员被世人铭记,但我并不过于看重这个身份,因为这段时光在我的生命中实在太短。不到一年我就仓促的死去,来不及告诉史蒂夫我轮回者的身份,也来不及告诉史蒂夫我爱他。

时间将秘密慢慢地泄露,而不会直白地告诉你。第四次轮回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我是爱史蒂夫的。人生的前几年我克制不住回想前世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遍又一遍的后悔自己为什么等到史蒂夫有了喜欢的姑娘才发现自己离开了他会如此失落,为什么一直到死都没有表白心迹。

他可真是一个悲伤的孩子,薇妮弗雷德。我的祖母略微尴尬的收起被我无视的玩具,把它们递给母亲。是啊,她说。要让一个母亲承认自己孩子的不足着实不易,我想我又像上次那样让她失望了。

十三岁的时候我再一次回到萨拉家附近救下了史蒂夫,我扮演了未来美国队长的挚友、缪斯、保护者与支持者的角色。十七岁那年冬天我们在一起了,在偷喝了一整瓶父亲的收藏之后我们做了所有热恋之中的情侣们会做的事。我之前从未想到注射血清之前的史蒂夫会有这么好的体力(原谅我找不到更恰当的赞美)。

第二天中午我醒来时他已经把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收好,还有模有样的把早餐端到我的床头。我躺在昨天睡着的地方懒洋洋的和他聊天,这么早起床做家务,你不会累吗,史蒂维?

当然不会,巴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怎样都不会觉得累。

然而命运并没有因为这些改变而善待我们。二十六岁的时候,我再次从疾驰的列车上坠落,心里想着,该死,我又要重新追一次史蒂夫了。

9
第四次轮回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结束在茫茫雪山,我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雪地里而不是布鲁克林的婴儿床上。看来还要再捱一会儿,我想。迟来的痛感与寒意渐渐侵上神经,我的左手臂不见了,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般的向外涌出。我想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能回答自己。很快我就陷入了黑暗之中,各种意义上的。

后来她告诉我,轮回者有两种永恒的死亡方式。一种是遗忘,可以通过药物、手术、电击等方式实现,把全部记忆抹掉,名字、出生地、甚至初吻的男孩,全都不记得了。对轮回者来说,这就是死亡。什么都不记得,回到那纯真和一无所知的状态。而另一种方式,就是永不出生。意思是说,如果一个轮回者在母亲的子宫当中就被杀死,那么这个人就不会重生了。这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死亡。不像遗忘,这种死亡是无法挽回的,就是简单的终结,终结轮回者漫长的一生。

我在九头蛇基地里很快体会到她所说的第一种死亡,我被铐在座椅上,看着通着电的古怪机械缓缓降下。我想起了第二次轮回,十一岁的我为了逃避电痉挛治疗从精神病院的楼顶跳了下去。而现在我连自杀的能力都被剥夺了。

天啊,史蒂夫,我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次想到他的名字。

10
尖叫,嗡鸣,金属撞击声,陌生的语言,无法理解的噪声。
任务,鲜血,冷冻,电击,循环的梦境,真假难辨的记忆。

我成为苏联人忠实的手下,在世界各地为九头蛇开疆拓土。你塑造了这个世纪,皮尔斯或者卡波夫们说,而明天我需要你再做一次。如果你不完成你的任务,我也没办法开始我的,世界将不会得到她应有的和平。

我顺利的完成了九头蛇安排的每一项任务。1957年我的大脑试图填补空缺的记忆,我变得更加不稳定,也更有攻击性。第六次轮回中她试图这样解释——我是全记忆者,我会记住所有的事情。九头蛇的洗脑只能暂时遏制记忆的浮现却不能使它们完全消失。因此我需要被不断的电击或者冷冻,才能继续为他们所用。

那一年秋天我毫无缘由的攻击了我的“同事”,并且试图逃出基地。九头蛇的科研人员对我进行了一系列测试与心理干预都收效甚微。报告批示:考虑对冬日战士进行持续性洗脑并对其思想重新编程。

于是他们再一次把那顶愚蠢的冠帽放在我的头顶,并且加大了电流。不到三十秒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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